华也庭稳了稳心神,强行将杂念抛出脑子,朝戚明漆笑道:“走吧,我们回冬信馆。”
戚明漆愣了一下,慢慢地跟他比划:我现在住在崇云宫。
华也庭看不懂他在比划什么,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戚明漆眼神有些复杂,最后他还是走开来,找到一根树枝。华也庭看着他,感觉他走路姿势好像有些别扭,深一脚浅一脚的。
准备蹲在地上时,戚明漆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他没办法蹲下去,只得跪坐在雪地上写:我最近住在崇云宫,帮厌殿下布置密宫,过几天回去。
华也庭若有所思地点头:“唔……那我就在这儿跟你说几句话好了。”
戚明漆仰头望着他。
“你这次跑出去,到底跑到哪儿去了?”华也庭问。
戚明漆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说自己是去战场上找厌,男神肯定还会问他为什么要去,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没办法解释清楚,这是他连厌都没有告诉过的秘密。
戚明漆在雪地上写:我一直呆在密宫,忘记回来跟你们说一声了,抱歉。
华也庭看了他片刻,仿佛在验证真实性似的。
好一会儿,华也庭才开口道:“没事,我就问问这个。说起来最近我没听见萱妹的动静,我的人打探到她好像已经不在崇云宫了?”
……又是一个要命的问题。戚明漆苦着脸想。
算了,老老实实回答男神好了。戚明漆写:厌殿下上次外出打仗时,好像将公主带走了,没带回来。
“带走了?”华也庭稍微提高了音量,似乎很惊奇,“这,带到哪去了?”
戚明漆不答,意思是他也不知道,华也庭便道:“那你可以去跟送萱妹过来的人说一声吗?这不是小事,再怎么的,也该让宫里那边知道才是吧。”
这个要求不算很过分,戚明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华也庭叮嘱了几句照顾好自己,便独自离开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戚明漆本来也想起身回崇云宫,可刚一试着站起身,腰酸痛得让他又跪了回去。
他一边吃痛地揉着腰,一边在心里痛骂厌。连着几天他都没能好好穿过衣服,一听他说想去接华也庭出狱,这个狗男人的醋味差点没淹了他,昨晚折腾到天亮,刚闭着眼眯了一会儿,就被从床上捞起来收拾打扮。
戚明漆又歇了一会儿,发现他实在站不起来,索性继续跪坐着休息。
不过他没能如愿以偿,因为很快就有人从他身后冒出来,将他从雪地上抱了起来。
戚明漆都不用回头,甚至不需要思考就可以知道,他身后肯定是厌这个狗男人。
紧接着他被打横抱起来,抬头一看,厌正盯着他笑:“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戚明漆拿眼神指责他,示意自己这样,还不都是他干的好事。
厌却跟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地道:“真可恶,让你在冰天雪地里站着等这么久,现在丢下你自己就走了,连拉都不拉一把。”
戚明漆在他脸上轻飘飘地拍了一把,厌却跟着黏了上来:“你看我多好啊,担心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赶紧跑来接你了。”
他很快就得出结论:“南质子坏,我好。”
被厌抱着从皇宫西北方向的迎宾馆路过时,戚明漆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自己进门去见下南国的来使们,找到华也萱身边的姑姑,将华也庭交代的话跟她说了。
听见公主失踪,姑姑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望着戚明漆欲言又止片刻,最后什么都没说,让他先离开。
戚明漆并不清楚华也庭此举有何意义,不过消息很快传到下南国,下南国又派出使者前往上北朝,以为上次出兵的事情道歉赔罪的理由,实则前来追问碧灵公主下落。
与此同时,北灵帝宣布要为厌的战胜而归举行庆功宴,而镇守北疆的平北大将军,终于赶在年关将近时姗姗归来,进宫觐见。
一时间,下南国使者来访、碧灵公主失踪,还有关于厌的新的谈闻,在北朝宫内外流言四起,让这个冬季末尾好不热闹。
·
崇云宫,游阙楼七层。
最近越来越少见到下雪天,果真如厌所说的,冬天快要结束了,宫里那几条河道隐约也有解冻的趋势,河岸边上已经有树木抽枝吐芽。
戚明漆趴在栏杆前的书桌上作画,桌面堆满了他的工具。自从搬进游阙楼七层,他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没多少,占不了多少地盘,倒是用于测绘的工具越来越多,于是厌的这张书桌,现在几乎就被他给霸占了。
有了厌的这层身份,戚明漆现在进出书库非常方便,还能借到不少原来他接触不到的书本。这段时间他忽然想到要研究一番北朝皇宫地图,看看他记下来的原书作者描写内容,跟在这个世界实际看见的布局是否一致,于是借来了皇宫地图有关文献。
经过仔细研究后,戚明漆发现地图跟作者写的细节都能对得上,除此以外,他还找到了最早建造宫殿时有关风水布局的资料,顺带着一起研究了一番。
厌无所事事地靠在旁边,手里端着酒杯也不怎么喝,外袍松松垮垮地散着,露出一大片苍白的肌肉。
他原本就挺闲的,以前没事儿的时候不是喝喝酒,就是出去给看他不顺眼的那群人找茬。现在有了戚明漆,他就有了新的兴趣,成天缠着别人骚扰,就算两人没有真的做,他也贪婪地想要更多亲吻和抚摸。
但有时候戚明漆要干正事,厌还在旁边打扰他,他就会生气地抽厌。怎么抽也得有个技巧,要是把厌抽爽了抽兴奋了……他就得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