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冰冷的记忆似乎活了过来,和面前这些蓬勃的生命一起,慢慢变得鲜活。
他不自觉地牵起唇角,露出一个无奈而斯文的笑,叹息道:“就会把烂摊子丢给我一个一个来,别急。”
角落沙发,秦策等人目睹全程,一时失语。直到程渝端着杯香槟施施然走过来,几人才移开视线。
齐范直接比了个大拇指:
“好家伙,真工具人啊。”
明烟白他一眼,又立刻端起风度,优雅举杯。
“哎,本来就是他的职责,谈什么工具?老大才是,任劳任怨地当了五年工具人。为解脱干杯!”
“解脱是不可能的,旷工不在话下。”
程渝懒懒笑着,碰了杯,仰头灌下浅金色的酒液。喝得有些急了,浅浅的水雾蒙上了明亮的眸子。他偏头看向人群拥挤的地方——秦策始终看向的地方。
他看见了晏洛标志性的笑。专注而温柔,亲近又疏离,永远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整个一个斯文败类。
他眨了眨眼。晏洛还是那样笑着,却似有所感,偏头对上了他的视线。程渝也不躲,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自觉,就这么大喇喇地任他看。
“这么看,他和以前还挺像的。”
秦策忽然说了一句,然后闷头又干了一杯特调杜松子酒。程渝收回目光,也不知在想什么,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本来就来得晚,等到晏洛终于脱身,宴会已经将近尾声。程渝这一角,也只剩了齐范、明烟、秦策。
程渝似乎没注意到走过来的人,面不改色地谈笑风生。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一点不客气地拿走程渝的酒杯,就着他喝过的杯沿一饮而尽。
程渝:“晏、洛——”
晏洛面无表情:“叫主席。”
程渝:
一旁齐范喝多了,竟敢大逆不道地笑出来。明烟警觉,立刻叉起一块蛋糕塞住他的嘴;接着扒拉来一个新的酒杯:“老大莫生气,这里有新的——”
程渝冷冷一呵,伸手就是一拳;然后趁对方闪躲之际变拳为掌,一把把酒杯抢回来,顺手又倒了一杯白兰地。他挑衅似的,盯着晏洛的黑眸一饮而尽。
晏洛偏头,终于还是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明烟一幅见了鬼的样子,僵在原地。
程渝:他刚刚在干什么?那么幼稚的事情是他干出来的?
晏洛笑够了,自然地接过明烟手里的酒杯,也倒了一杯白兰地,慢慢喝着。
在品酒上,晏洛和程渝十分相似,都偏爱香槟和白兰地。当然,晏洛跟喜欢白兰地一点。两人都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
但今天,或许是累了,他听着其他几人扯东扯西,一点点抿着酒,半天也没喝完一杯。
他们讲到他不在的这些年发生了多少趣事,出了多少风云人物,又走了多少人。有的人回来了,有的人再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