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李乘玉说,“我有好些话要问他。”
“阿月,那只是梦!”
李乘玉摇头,语气间透着强硬:“我必须看看他。”
“既然如此,我与你同去。”顾未辞拉住李乘玉的手腕,“阿月,你说过,你我之间,不分彼此。”
“这是两回事。”李乘玉轻轻挣脱顾未辞的手,披上外衣,“我现下有很多事需要理一理,你……先回永宁侯府。”
顾未辞脸上有了愠色,眼里也全是不可置信,声音微微地发了颤:“阿月,你这是要我走?为了一个不清不楚的梦魇?”
已走到主屋门口的李乘玉停了步。
他微微侧身,深深看顾未辞一眼。
纵然眼底滑过一丝挣扎犹豫,但他终究是回过身,踏出了门去。
元夜一过,绵延半月的雪终于停了。
再过得些许时日,堆积无尽的雪色也尽皆淡去,日光破云而出,映出一片耀目炫色,慢慢随着时辰过去,穿过半开的窗棂,斑驳落在书案上墨迹未干的纸上。
日影落在指尖,也有些暖。顾未辞停了笔,凝神看了会日光,轻轻叹了口气。
窗外响起执墨的声音:“世子,许二公子来了。”
镇北将军家的老二许青川和他自小相识,早就省了俗套的虚礼与客气。听到执墨的通传,顾未辞道了句“请”,放下手中笔,拿起案边书本盖住了他方才无意识写下的笔画纷乱迭满纸上的“月”字。
片刻之后,许青川便进了书斋。
他笑道:“清鹤兄原本是打算亲自来送帖子的,不曾想枢密院近日出了几件大事,陆大人连着十数天没有回府,家中事务都得清鹤兄裁度,年节迎来送往的事情太多,他实在走不开,因此托着让我来了,说请你原谅他礼数不周来着。”
顾未辞摇头道“清鹤兄总是如此周到”,抬手接过许青川递来的朱红请柬。
二月十五是枢密使陆明书大人的长子陆清鹤生辰,每年都会摆宴,今年自也是如此。
朱红请柬共是两张。
不用打开,顾未辞也知道其中之一是给李乘玉的。
这三年来,旁人早已当他和李乘玉不分彼此,给他们两人的贴子都是一起送到,他们也总是联袂出席。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甚自在,也和李乘玉提过在人前不要太过亲近。
但李乘玉不从,圈着他的腰贴着耳说“我的阿眷这么好,觊觎的人太多,我可不能离开半分”。
明明平日是那般傲然骄矜谁也不服的肆意模样,却偏偏对顾未辞青眼有加。
如此高调也不是不曾惹人微词,但李乘玉从来不放在心上,心里眼里只有顾未辞。时日过去,大家倒是也认了他们两情相悦,视同一体。
唯独林昭清一直对李乘玉展现企图,一而再再而三的明示暗示,毫不掩饰地想成为李乘玉的入幕之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