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是被太子身上那股味道,熏的没胃口。
“啧,”又是两盏酸甜微涩的酒水入腹,韩枭舒适微醺的眯着眼,往自己指尖看。
白玉盏,梅子酒,颜色很漂亮。
他盯着酒杯问季清欢:“这酒不错,是么。”
狗韩枭很奇怪,他俩是能坐着喝酒的交情?
季清欢咬着鸡肉看他一眼:“别喝多了,否则王爷又要怪到我头上。”
“你别跟我提他!”韩枭猛地攥拳,声音急了些。
“?”
季清欢这才现不对。
对面的人看起来像是心情不好?
但要找友人解闷儿说说心里话,也不必喊他一起啊。
季清欢为了不在这种时候触霉头,所以没有理会韩枭这声暴呵。
而且这怒气摆明了不是冲他,是冲那位王爷爹。
“喝,”韩枭把手伸过来,用力撞了一下季清欢的杯沿儿,玉石相碰出叮的一声,“季清欢,你喝过酒吗。”
季清欢随意笑了笑:“十三岁那年我就告诉过你,我喝过从最烈的烧刀子,辣的嗓子肿起来第二天说不出话。”
说起这些,他的思绪飘了
那时候东辽还没流露出想造反的架势,年年都给皇帝进贡草原上的好东西。
季沧海虽然身在小小季州城,先皇却很惦念。
知道大将军闲暇时就喜欢喝两杯,于是特意叫人从京城送过来美酒,赐给将军。
季沧海喝高兴了哈哈大笑,给儿子也倒出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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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欢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很亮,阿姐睡了,只有他和老爹坐在院子里。
当时他还小。
不明白老爹望着酒水的表情,怎么既欢喜又惆怅。
现在想想,当年季沧海扔掉自己拼搏十年的功勋,回到小城里懒散过日子。
都是因为先皇不答应他‘再度出征,踏平南部’的提议。
季沧海便以为先皇听信韩王谗言,对他生出疑心,全然忘了他们君臣当年在战场上的过命情谊。
失望之下便赌气辞官,不顾先皇追出皇宫十几遍的解释与挽留。
可是在漫长岁月里,人总会一遍遍回想自己的行为。
其实没过几年季沧海就明白了,先皇有先皇的难处。
那时南部刚刚统一百废待兴,怎么能灭南部杀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而桌上摆着的烧刀子,先皇御赐叫人送来季州城的酒。
这跟他们早些年在东辽喝的烧刀子一样,当时脚下还踩着倭寇们的尸,他们和先皇一起,迎着血红色的霞光欢肆畅饮。
‘天幕远,红霞飞。
将军半醉卧尸堆,帝王搭箭射乌骓,
马惊人欢笑,不惧血和泪。’
季沧海这才明白,原来先皇从没忘记过他们当年一同征战的情谊,一直都是信任他的。
正如他思念京城里那帮老哥哥,老哥哥们也思念他。
可是为时已晚,事情做出来就没法儿回头了。
他没脸再回京城,军职也早就有人替代。
那夜,季清欢陪着他老爹喝的烂醉。
听他老爹指着月喊——
‘韩问天,韩问天,你害我误会我主,你脏心烂肺,你卑鄙小人!可恨老子这辈子尽叫你毁了,天杀的狗贼,韩问天!’
“”
“季清欢,你想什么呢?”韩枭不悦的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