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欢盯着桌面,语调毫无起伏:“是。”
“那回头我寻医师再给你瞧瞧,年纪轻轻可得把身体养好了。”
韩问天是真关心季清欢的病,否则往后几十年怎么辅佐韩枭?
季清欢没说话,又点点头。
“那就在韩枭的殿里见吧,不过他殿里多是男子,你长姐可不便久留。”
“送过药就叫她走。”季清欢很轻的说。
看看这通透劲儿!
韩问天满意的打量季清欢,叹了口气。
这么好的孩子,要是他亲生的该多好。
他动身就要离开。
“父王去哪儿啊,又去找我芬姨娘?”韩枭笑容耀眼又漂亮,问的认真,“她不是染天花了吗,还没死呢?”
妈的这个孽障!
韩问天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要不是后面还坐着季清欢,他一脚就能踢过去。
快步走到韩枭桌前,韩王低压嗓音咬着牙说。
“你再敢乱往她房里送东西,我定打断你的手!”
“随你啊,”韩枭笑个不停。
只是漂亮顽劣的眉宇间,隐约闪动着几分阴鸷。
“你再敢把我母妃的东西赏她们,下次天花病人用过的被褥兴许得出现在你床上,不信你试试。”
“”
孽障,孽障!
韩问天脸庞彻底怒红,这个儿子是愈管不得了。
早晚要骑到他脖子上撒野!
可是没办法。
谁叫他早年贪恋妾室,没来得及跟嫡妻多生几个儿子,后来嫡妻就病死了。
庶子倒是有三四个,可也只能膝下尽孝给他当解闷儿的。
只因庶出的儿子血统低贱,不配得到他呕心沥血打下来的家业,兴许往后还有皇位也说不准。
总之他所有的东西都只能传给韩枭一人,不管韩枭愿不愿意。
韩问天疼爱嫡子韩枭,这确实是真的。
但他只疼爱嫡子,不疼爱韩枭。
“张嘴。”韩枭说。
季清欢坐在软榻底下的矮凳上,手边堆着几颗珍贵的青桔,柑橘捎带刺鼻的清香味儿弥漫在内室,拢在小火炉附近。
火炉上还放着干枣、杏仁、桂圆、野参、山药片等,以及一把炒熟的珍珠糯米。
韩枭把季清欢从前堂带回来,就叫人给他围炉煮茶。
白檀送来底下人进贡的青桔,韩枭使唤季清欢亲手给他剥橘子,坐在软榻底下伺候他。
但今年的青桔不好,酸苦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