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离了地,姜何失去了支撑他的着力点。
“还想怎么反抗呢?嗯?”
当这家伙的鼻息打在姜何的脖颈上,姜何还是选择了偏头,最大程度地躲。可姜何还能有什么办法……浑身那种被无数双手来回摩擦的幻觉折磨得姜何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滴了下来。
其实只有一只手在姜何衣服底下乱摸,可心理作用让姜何难受得实在喘不上气,浑身难受得吃紧。
“这么害怕?”对方轻佻戏谑的声音在姜何耳边回荡。
“还装什么啊表弟——明明都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吧?你还会不习惯吗?”
当这个极度敏感还没愈合的伤疤再次被揭开,姜何的病症也被彻底激了出来。
眼前的一切景物迅速扭曲变形,仅一眨眼的瞬间就彻底换了副模样。
他看见,黑色的怪物用触手缠满了他的全身,令他动弹不得;还从头部裂出一张大口,口腔长满尖齿利牙,开始啃咬他的脖颈,撕扯着他的嘴唇。
(姜)不要……
姜何有种自己的脖子被啃缺了一大块,嘴唇也被咬烂了的感觉,他被强行推倒在了床边上,手还被死死扣着,裤子就已经被粗暴地扯下去了。
恐惧驱使着他本能地剧烈挣扎起来,但他被狠狠一巴掌扇得恍神,这个怪物就直接压住了他,纵使他再怎么反抗也没能让自己挪动半分。
(姜)为什么——
(姜)我明明已经离开那个房间了……
□□恶心的触感顷刻间让姜何的胃里翻江倒海,眼泪无意识地顺着流下滴落在床单上,慢慢浸湿着布料。
除了哭,姜何什么都做不了……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朋友,被怪物一点、一点啃食着,逐渐变得体无完肤。
好奇怪,明明那个朋友痛苦得面目狰狞张口嘶喊着,可为什么姜何没有没听见他吼出声音……?
……
姜家的公司里,鲁翰林怒不可遏地在姜平升的办公室里大闹了一场。
当时除了姜平升,冉煦也在场。
姜平升的秘书小张站在这个前线战场上,既有种三观被震碎了的惊慌感,又有种害怕战火波及自己的恐惧感。
“你们是什么意思?是我没把姜何身上的伤给你们看清楚——还是你们睁着眼睛要装瞎?”鲁翰林几乎要把自己手机屏幕直接贴姜平升和冉煦脸上去了。
“你们好意思吗???家里出这种丑事让我一个外人知道了就算了——我就问你们,要是姜何没有去我家上课,这件事是不是你们就直接当他面和他说忍忍算了,也不会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什么的???”
“是个人都不会冷血到这种地步吧?姜何刚从那个地方出来多久啊?就两年吧?你们姜家也有人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现在你还想因为是亲戚让姜何就把这种委屈憋下去就这么算了是吗?!”鲁翰林最后这句话是指着冉煦骂的。
“你们把错推到姜何头上怪他自己不检点怪他自己不听话——他原谅这些人渣,谁来原谅他啊?!你吗?!”鲁深指着冉煦骂,“还是你啊?!”立马又指向了姜平升。
“你们他妈不想对姜何负责从一开始就不要把他从孤儿院里接出来啊!!!现在算什么——往他身上砸点钱就觉得可以了是吗?!是吗!!!”鲁翰林就是再生气,也几乎不会和别人爆粗口的,但这次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鲁老先生——”
“你别和我说话!!!”听到冉煦要开口说话,鲁翰林就直接气愤地打断了她。
本来就讨厌这个女人,现在正在气头上,鲁翰林甚至有想狠狠抽这女人几巴掌的冲动。
姜何都能挨那么多年那么多她的巴掌,鲁翰林现在就算真动手替姜何抽上她几巴掌,又有什么关系?
“至少现在我不会把姜何送回你们姜家了——人证物证都在我这里,如果你们给不了姜何一个交代,那我也会再不考虑你们姜家的公众形象口碑信誉什么的了,”鲁翰林踹了一脚身边的椅子转身就走,“脑子里除了利益就只有利益的家伙,真可悲——一辈子都在追求这点转瞬即逝的东西!”那椅子就直直滑走撞到了一边的书柜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哦,对了,冉夫人好像还不知道——毕竟两年前姜何被警方救出来住进医院,您不仅完全没有在医院露过面,还在媒体前明确表态自己非常恶心姜何——所以冉夫人应该完全不知道姜何和警方关系很亲近的吧?”鲁翰林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然后摔门离开了。
回到医院,鲁翰林在江陆川的办公室里见到了姜何,鲁深和鲁明义也在办公室里。
姜何双目无神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姜何这样多久了?”鲁翰林问自己两个孙子。
“从他最开始坐到那儿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动过了。”鲁明义回答道。
“准确来说,姜何去你们家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状态了吧?跟个木头人一样——”江陆川走到姜何面前蹲下,在他眼前挥手,“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随着江陆川的一声叹息,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
鲁深和鲁翰林两个人在一起给姜何收拾房间,鲁明义就在厨房忙着做晚饭。
姜何……站在门口试衣镜前看着镜子走神,他手抚在镜面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公,姜何是不是后面一段时间都和我们住一起了?”鲁深边抖着床单边问鲁翰林。
“那不然给姜何收拾房间干嘛?”鲁翰林用力拍了拍刚套好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