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背后,程渝一手持刀架着,另一手扣住了晏洛腰间的枪,以一个近乎环抱的姿势微微低头,凑在晏洛的侧颈,呼出温热的气息。
“为什么?以及,那人是谁?”
晏洛僵了僵,他深吸一口气,面色如常道:
“你怎么总是喜欢审问我?”
程渝冷笑一声:“你也总是喜欢回避我。”
“我哪有回避——”
“你说,我再提交一次不信任报告,艾薇会不会再半路拦截?”
话一出口,程渝就后悔了。
这一次,晏洛面上的表情彻底消失,他反手扣住程渝的手腕,淡淡问,
“多少次?”
程渝懒得再隐瞒。反正之前演得暧昧不清,演得连他自己都快信了,只是为了稳住这个人而已。而现在好吧,似乎还是有必要演的。
但既然戳破了,就干脆全敞开来,明着来也有明着来的办法。
他冷冷反问:“你觉得你可信吗?一个突然回来的人,行为习惯、情感记忆停留在五年前,和南十字的研究员不清不楚,现在又和不知名的人合作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暗部可没告诉我你在隐匿期还有任务,不,现在连暗部都分裂——”
晏洛的手紧了紧,程渝发力挣开,军刀跟着剧烈抖动,划破了晏洛的手心。
鲜红的血液顺着血槽一路蜿蜒而下,滴落在雪白的制服上。
可晏洛没有松手。他抓紧刀刃把程渝扯过来,另一手防住程渝的肘击,侧身旋踢,再一把把人摔在残丘上,将滴血的军刀架在程渝的脖子上。血流如注的右手按住程渝的腰,将他牢牢禁锢;殷红的血印留在同样雪白的制服上,仿佛凋零的玫瑰。
程渝怔愣的神色还没缓过来。他看着对方幽深的黑眸,下意识问:
“你他妈感觉不到痛的吗?!”
那双黑眸怔了怔,随后又恢复冷淡的模样。
他回避了这个问题,道:
“你怀疑我背着军部和南十字联系,甚至接他们的任务、为他们效命;你也怀疑暗部内部出了问题,怀疑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可你独独忽略了一种可能。”
他们周围的异形似乎被吵醒了,开始蠕动向前。
可晏洛浑然不觉似的。他勾起唇角,笑得十分温雅,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他轻声说,“你为什么不怀疑,军部和南十字就是一丘之貉?”
程渝瞳孔骤缩,张了张唇。可没等他说出什么,一只绿色触手破空袭来。
那个瞬间,晏洛松开桎梏程渝的右手,染血的指尖轻轻抵住对方樱唇。一点绿意从他漆黑的眼底沁出来,剎那扩展,直至覆盖——不——替换整个眼球。
绿色触手刚刚触碰到晏洛的肩,猛地僵住,然后颤抖起来,软软垂下,迅速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