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洞。血。呻吟。哭喊。
“程渝!我说我熬不过去了!他们也熬不下去了!我们马上就会完全异化,会杀了你、杀了战友、杀了那些无辜的人!你他妈听到没有!!让我们死啊!程队——”
“再放你会死的!你当自己的血是什么回魂药啊!!”
“你就是这么固执甚至自负的人!自以为能救下我们还不如、还不如让主席来,让我死的痛快一点啊!!!”
蕴含高等级信息素的血是可以增强抵抗力和自愈力的,可是在这种怪物面前,又有什么用。
他没有熬过去。
在他完全异化的那一刻,我开枪了。
砰,砰,砰。
三枪。
三人。
然后收起枪等着,等着。
也许又放了点血吧。
他们在呻吟,在哭泣,在咒骂,是不曾见过的丑陋模样。
他们身体的某个部分不再属于自己。那个部分在扩大领地。
她缓缓抬头,看着我,用已经死去的眼睛。
我看懂了,她在说——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是你。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为什么不希望是我。那一刻我把自己想成另外一个人,把所有的罪恶加之于他。
砰。
砰。
没有了。
没有子弹了。
最后一颗留给我自己。
雪还在下。
我闭上眼,听到岩壁轰然倒塌,碎石飞溅。
还在下。
我举起枪。
还在下
后来他们告诉我,我们被找到的时候,只剩三个人活着。
我失血过多,精神力耗尽,只是昏倒的太突然,我没来得及扣动扳机。
枪指着我自己的太阳穴。
为什么不是我?
我仍旧在想。
我恨晏洛。我恨他,恨他一次又一次斩断了最后的希望。
我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