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有了不愿活得念想,便觉得死比活好,纵使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
月娘和年宝儿在床边无论怎么呼唤,阿水只是不答。丈夫去找郎中还没回来,她守着阿水,只是一边呼唤一边抹泪。
此时屋门的草帘响动。
一妇人声音由外间传来:“这桌上摆着酒肉碗筷,人哪里去了。”
月娘听见是母亲的声音,哭着奔出来扎在母亲怀哭道:“娘,阿水妹子像是不行了。”
梁阿娘哎呀一声惊道:“午时还好好的,说是等我来商议,这是怎么了。章道长,你快些救命吧”
月娘此时才见母亲身后,跟着一名老道也迈步进来。
那老道道:“她命不该绝,无事无事你领我去见她就好。”
月娘见老道不急不慢,有些气恼。见了一礼,引章道全厢房内走到床榻前。
章道全见床榻上那人果真是阿水。
坐在席上,挽起道袍宽袖,伸手去探她的脉象。只觉阿水脉沉似水,毫无活人生气。
上手又探了探那鼻息,尚存一丝温热。
伸手在包里拿出自己的拿出自己的针灸包,拿出银针扎在手肘处。
月娘左右探头问道:“这位郎中,我这妹子怎么样?”
章道全牛头道:“她无大碍,被惊吓所致,我不敢给她下大穴位,怕伤了腹中的胎儿。”
后进来的梁阿娘道:“这阿水怎么忽变成这你样?不是赵夫人说了她几句,她便受不住了要寻死吧?”
月娘摇头道:“我这妹子听了老二说了一事吓成这样。”
梁阿娘薄嗔道:“胡说,你这妹子虽不是个大家的小姐,但好歹也见过些是世面,你们说什么,将她吓成这样?”
月娘便将车老二在州府里听得那见书生为情剜心的事备细又说一遍。
月娘委屈道:“妹子听书生姓梁后,就吓晕过去了。”
章道全听后若有所思点头道:“原来是因为这个。”
梁阿娘责怪女儿道:“你们知道你妹子的情况,还在她面前说那男女之事。她再是个心眼宽的,听这番话免不了往自己身上想。定是想得多,吃不住吓晕过去。
月娘自知有错,忙问章刀全阿水的病情。
章道全拿出针给阿水又扎了两针后,从自己包袱里拿出一个姜红色光亮的小葫芦,倒出两粒药来,交在月娘手上。
吩咐道:“你拿清水将丸药化开,给她灌下去,她不多时就能醒了。”
月娘拿着丸药瞧了瞧道:“这药真就这么灵?”
梁阿娘道:“你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位道爷就是将咱们三少爷救活那一位。你在章神医面前还敢说嘴。”
章道全的名字早就在赵家堡传扬开了,今日见着真人,月娘自是惊叹,都说来救三少爷是得道的高人,哪曾想是眼前头稀疏的老道。
月娘连忙拜了又拜,不敢迟疑去冲散了药丸,复又回来和母亲一起,撬开阿水牙关,给阿水硬灌进去,让阿水在床上将息。
三人忙活一通坐在地下歇息。
月娘又收拾了碗筷盘盏,又端些新鲜的果品,鸭肉上来,摆在桌上。
又将两杯山茶水放在章道全和自己母亲面前,自己则在下手跪着陪坐。
梁阿娘让了章神医一回,见他自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