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仆妇抹泪哭诉道:“小姐,老爷将夫人赶回山上清修去,这是要和夫人生分了。”
常婉央起身道:“那怎么能行,母亲独自一人,怎么可好?
我去求父亲,不让母亲离开。”
常夫人拉着儿女不让她再去。
流泪道:“儿啊大局已定,切莫再热闹你爹爹才是。”
常婉央跟着流泪道:“难道母亲让女儿看着您离开,姨娘搬进娘房间么?”
常夫人见女儿孝顺,让仆妇将门掩了,拉她坐下说话。
常夫人止泪道:“婉央,娘只不过去清修,不是和离你不必担心。为娘临走有几句话要交代我儿,你要记住。”
婉央伏伏在母亲腿边,哭着点头道:“母亲您说,女儿听着。”
常夫人道:“你父亲说我攀龙附凤,可他难道不是守着书院只做清谈。
他偏爱那书生气的梁山伯,却不想这乱世清谈常把朝廷都误了。母亲是陈郡谢家二等女使出身,要论世面怕是要比你父亲见得还要多。
那权贵勋爵人家,哪个只会读书?清谈之不是以增身价,交友手段罢了。
论仕途经济,难道还有人拿着书本充饥做粮食不成?人家自然是一手拿算盘一手握兵权,嘴里吃饱了说些老庄。
你父亲看不上的才是人家骨肉,你父亲推崇的不过是人家遮羞肚锦衣。
我这妇人都懂的道理,在你父亲这里竟然本末倒置。为此我们争执几十载。
在你的婚事上,若我儿是个无貌无才的,你嫁与梁山伯草草一生也是合适的。
可怜你是个女儿家,没有个亲兄弟帮扶,自能困在这后院高嫁良婿,才另有一番作为。
但凡你是个男子能够出得去,娘早就为你铺路让你自有一番道理。
你那庶弟不足十岁,等他长大,这书院自是他的,难道给你这个女儿不成。
母亲也不是不喜欢那梁山伯,只现在是勘验举官是九品制。你嫁给梁山伯他举了孝廉,在那氏族眼中和家里门房地位差不多。
等他熬出头,他早已小妾傍身,你也早就人老珠黄了。
母亲就问你想不想这一眼望道头的生活。”
常婉央听母亲这这这般说,细思极恐,默默得摇摇头。
常夫人见女儿同自己志向一样,安慰许多,痛心稍减。
握着女儿的手道:“儿若不想那般,便要抓住机会抓住人,切不可被情爱所累。”
常婉央想了想吐口道:“母亲,今日那马文才主动邀我明日去书院酒宴,女儿去还是不去?”
常母惊喜道:“当然要去,就在书院,有何不可。你已禀告过上亲,我也点头了,你自去身后有母亲顶着。”
常婉央怕父亲不允,低头迟疑。
常夫人看出女儿心事,又道:“你叫上梁山伯同去,你父亲自然不会再说。”
常婉央点头。
常夫人想女儿选了一条艰难的路,自己又不在身边,可怜自己女儿还小,忽得流下泪来。
再想女儿若真交给那身弱的梁山伯,她又实在怕他命不长久,留了女儿守上半生活寡。
心下做定打算,也不再犹豫,打算拼上性命也要给女儿挑一好人家。
眼泪一抹,警告女儿道:“母亲虽盼你高嫁,你也切莫做出什么失德的错事来。
我们是女人‘分寸’二字最重要。那马太守就算喜欢你,你也切莫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