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和江澈被她使唤离开,这里人多眼杂,留不得人。
江芙本说名字一经改好就离开,哪知半路遇上赵文远,这人居然也和她们一样翻窗进来了!
门口的守卫森严,她们才出此下策,考卷她们做不了主,只能试图把原来的试卷换成现在这一份。
贪污一事闹出太大动静,考卷都没来得及公布,因而全部堆在王府里。
江芙此行就是逮住这一漏洞。
答案扪心自问绝没变,唯独改变了考生名字。
江芙实在太紧张,一颗心七上八下,手心都浸汗,翻来翻去也没找到,但她偏偏要憋住气,不能闹出太大动静。
谁会想到一抬头就见赵文远!
这里没有开灯,瞧不清彼此面容,江芙自己清楚自己这次做得不对,心里紧张又尴尬,但是一心想,赵文远能出现在这里,也绝不是好人,多半有着和她相似的目的!
江芙低下头,咬着嘴唇,手上动作僵硬。
赵文远倒吸一口气,他一刚才在门口撞见江芙,一眼就觉得她们鬼鬼祟祟,因此一路跟进来,在看见江芙翻窗而入后更觉奇怪,索性趁着江澈等人离开后也跟着钻进来。
赵文远捏紧拳头,早先对她的信任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位姑娘,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声音刻意压低,但还是很大声,室内实在太安静,他这样一闹,恐怕屋外人都要听见。
江芙莫名觉得委屈。
这样做并非她本愿,可是沈随安那样一只老虎就摆在面前,她只能这样做!
不做说不定就要被再带回府里,她实在经受不起那样的折磨。
那些眼泪悲痛,江芙不想再经受一次,她现在明明可以过得很开心,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哪怕只是绣绣花,在院子里种上几棵菜苗,或者实在闲暇时期赖床休息。
而不是在沈府里把脑袋蒙在被子里哭,泪水混着鼻梁往下淌,汇聚成最小的河流。
江芙越想越心酸,更何况还有江澈,江澈回去绝不可能再像现在一样自在读书,他会和她一样每日揣测不安,不知前途在哪里。
思考至此,江芙捏紧手里的纸,侧过脸,坦诚道:
“我来更改我弟弟考卷上的姓名。”
赵文远一直怀疑揭榜结果如此,保准是有人改变了考卷内容,当下怀疑起江芙,他越走越近,直勾勾盯着她,目光寒人:
“你发誓当真如此?为何要改变姓名,怎样的冠名自己清楚不就对了,你莫不是想要趁机改变考卷内容!”
江芙容不得这样的帽子冠在自己头上,她气恼瞪圆眼睛,难得发脾气呵斥道:
“赵先生,我一向敬佩你,但你不可以这样血口喷人!”
“我江芙身正不怕影子斜,这样无耻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的,我当真只是改变姓名。”
赵文远这几日忙着揪背后之人,已然魔怔,不管不顾逼近她,揪住江芙的衣领,力气极大: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改变姓名?”
“姓名可都是父母给的,怎么,是对自己名字不满意,才鬼鬼祟祟来这里偷考卷?!”
可是江芙不能说出缘由,对方无法和她共情,更何况那些都是她难以言齿的痛。
被囚禁在那一方小小天地,被一个侧妃逼到绝境,家破人忙,无人可依靠!
这些苦楚她怎么能开口?!
江芙狠狠甩开对方手,泪眼汪汪:“赵先生,这些恕我不可奉告,但你大可以检查这卷面,我绝无改变答案!”
“我江芙绝无你所想的心思,我一向坦荡做人,只是我当真有自己要坚守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