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疹二字一出,江芙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那日。
她立马反应过来,问道:“是柳眉?”
祁亲王一向知道她的聪慧,并不惊讶,顺势道:“不错。那日我便说了,柳眉的背后有人。那日我查封了她的铺子,她反过来第三日就将我之前挑的毛病全改了。布料成了蚕丝的,脸绣娘也请了专门的。
后来便是托人找了,又把绣坊重新开起来了。
要知道纯蚕丝的东西,是西域那边特有的,就是在皇宫也是好东西。想要这蚕丝无非是两种法子。第一便是有权有势的人,第二还要有钱。
这封地常年经济萧条,独来独往,与四周隔绝着,除了我并没有有这般能力的人。”
江芙听入了迷,问道:“那是如何做到的?”
祁亲王点明道:“贪。”
赵方远之前家中是做官的,对此也了解一些,立马反应过来,道:“贪财,不禁贪财,还贪官职。”
祁亲王道:“不错。那日我顺藤摸瓜,才有了一丝线索。只是查到一人处却断了。”
江芙问道:“是谁?”
祁亲王抬眼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正是黄昌。”
听到这名字,江芙眼睛立马正大,起了身来,道:“什么?黄昌?”
赵方远也沉思起来:“他不是这次科考的考官吗?但他只是一名副手,若是想在正手面前动手脚,恐怕不容易吧。”
祁亲王又道:“这正是我头疼的地方。其实不光查到黄昌,与他交往的人数众多,都是封地与各处的官员、富商。关系错综复杂,牵连甚广,一旦开始便是回不了头收不了手的。我这几日一直想要深挖,不过他们手段确实高明,到现在我还没什么收获。”
江芙跌落下来,小春连忙上前扶住,叫她瘫坐在椅子上,道:“难道江澈就这样白白的给这些人背了锅吗?他……他没日没夜的学习,读书,那么用功的孩子……我实在不忍看他这努力付诸东流。”
说着,眼前便浮现出平日里江澈雷倒在桌前睡着的画面来,心中不免心疼,眼泪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祁亲王连忙起身上前,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我知道,此事我自会查清楚。只不过需要些时间,我就不去与江澈说了,等他好一些,你说与他听吧。”
一旁的赵方远见他跟江芙的亲密动作,眼神突然暗了下来,藏在袖口中的手渐渐收紧,收成拳头。
这事确实除了祁亲王能有这样滔天的本领,没有人可以解决。
江芙眼泪汪汪,抬头看着祁亲王,他想来做事稳当靠谱,感激道:“多谢……多谢王爷,又叫你费心了。”
祁亲王柔声安慰:“你我之间无需说谢这个字。好了,我便不多留了,眼下还有更多的事要忙。小春,照顾好你姐姐。”
小春立马朝他肯定点点头,道:“王爷请放心。”
虽说平日没个正形,遇到事小春却分外靠得住。
祁亲王看了一眼赵方远,道:“先生,江芙今日恐怕不便待客,天色晚了,不如就先回家吧。”
赵方远垂下眼帘,顺从道:“是,王爷。”
二人一并出了门,小春跟上去将门关好,又回到江芙身边,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江芙见她如此懂事,眼中的泪才渐渐止住。
这天夜里,几个人都没睡好,甚至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便听见街上吵吵嚷嚷,江芙被吵得直接起了床。
本不关心外面的事,却听见人群中哪个尖锐的声音说了几个字传到耳中,什么“科考”、“闹事”、“未中榜”之类的。
江芙心中一惊,连忙起身,带上了面纱推开门就近寻了个人问:“他们所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