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宛若动荡不堪的天下。
言歌随手拿起一本书,往后一靠,自顾自道:“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而非被迫。一白,有些事,我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有些事,却是不能的。”
“除去方才的事,我对你没别的隐瞒。”江一白心知言歌在敲打他。
敲门声响起,江一白看了眼握着书卷的言歌,心领神会的离开。
绿萝端着食盒,有些纳闷:“夫人,您莫不是和江一白吵架了?我瞧着他脸色不大好。”
“许是累着了。衙门的事,处理的如何?”言歌合上书卷,抬眸一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江一白有他的,绿萝、许今安同样有自己的。
绿萝替言歌收起书卷,回着话:“江城的钱多数被知县带走,几个粮仓却是满的。眼下江城遍地流民,正好可以用得上。”
“哦?你有这样的心思,倒让我有些意外。”言歌故作惊讶的挑了挑眉,轻笑着。
绿萝面上一红,背对着言歌,没好气的撇了撇嘴:“我一门心思的为夫人想,夫人倒打趣起我来。夫人搭棚施粥,用的是江城的粮仓,我们也损失不了什么。
一是解了江城之危,二又赚了美名。如此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为何不做。
朝廷知道了,定会另眼相看,保不准真赏夫人什么官当当。到时,我们名正言顺,亦没那么多束缚。”
“你这般推心置腹,我怎会不领情。”言歌拉过绿萝的手
腕,多少有些感动。她手一松,不免自责:“自打离开京都后,你跟着我受了不少的苦。若是当初……”
“若当初夫人将我留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宅,我早被那些小蹄子算计一千八百回。倒不如跟着夫人走南闯北,多添些见识。”绿萝怕言歌多心,反宽慰着。
言歌扶桌而起,走到窗前,勾了勾唇:“有你这番话,我便放心了。”
绿萝拿着茶杯的手一愣,面上微怔。没曾想言歌将她放在心上,动容之余服侍言歌就寝。
昏暗的烛火,不知何时熄灭。窗外的夜色渐散,不一会露出鱼肚白来。
睡到自然醒的言歌,用完早饭在大厅与几人议事。说是议事,却更像是言歌一人主导,下面的人听从她的号令。
“绿萝,你准备准备,最晚明日在衙门口搭棚施粥。
哦,顺便在旁边设个医馆,以备不时之需。
一白,去买些田亩来。今安则在这些人里挑一挑,愿意参军的,我们收下。若是不愿的,给他们田亩、院子,好让他们自力更生。”
言歌说完,端起茶杯,扫了眼三人:“还有什么要添上的,你们只管提。”
“主子,市井传闻皇帝已经死了。”许今安对言歌自立为王的事,贼心不死。
绿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夫人若真如了你的意,怕早晚是个死。”
江一白看了眼沉默的言歌,笑道:“眼下还是把老板交代的事办好。至于皇帝是不是
死了,与我们并无干系。”
“今安留下,你们着手去办吧。”言歌手撑着脑袋,目光落在偏坐的许今安身上。
此人是有些小聪明,却胸无点墨,毫无远见。
唯一可取之处,便是对她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