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草见戴良玉没了声音,转过头,笑了笑。
“你别太沮丧了,万公子那般人才,你哥哥不会看不上眼。”
“真的?”
“当然。”
“对了,你可还记得武举比试时,咱们看见的那个忠勇侯家的小姐?”
禾草继续手上的绣活:“有些印象。”
“侯府的遣了媒人来,要把她和大哥哥做亲呢,这几日,哥哥一直陪着这位侯府小姐。”戴良玉叹了口气,“真是想不到,武举比试那日,我,你还有魏宛晴,咱们三人都不看好的人,居然要嫁进来了。”
“挺好的,门当户对,两人看着也般配,你以后也多个嫂嫂。”
女人的声音淡淡的,仿佛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也许真如别人说的,缘分天定,他们两人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戴良玉呷了一口茶。
禾草若无其事地问道:“他们二人以前……”
“我那个时候年纪也不大,隐约记得,当时叶容容……就是侯府小姐,她走到哪里,大哥哥跟到哪里,很是上心,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她先,我还要往后排哩!只是后来不知怎的,突然之间,哥哥就不去侯府了,见了那位侯府小姐也不跟着了,大哥哥这个人,说好听了是拿得起放得下,说不好听……就是心挺狠的。不知两人是生了什么嫌隙。”
禾草回想起今日在街上的一幕,那位贵女虽没有十分美貌,可那通身华贵不俗的气质,一般人比不得,两人站在一起真的十分登对,都是耀眼夺目之人,相互衬托着。
魏泽就那样默默地跟在她的身边,偶尔侧过头和她说着什么,女人听了,轻笑出声,露出皓白的牙,这一笑如冬日里的花朵绽放,原本七分的容貌,生生勾得人移不开眼。
而他在看到她这个旧人时,那眼神淡如水,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魏泽不是黏糊之人,行事果断,有准则。这一点,她很早就清楚。就如同现在的她,已成为他的过去,她预料到了。可预料归预料,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但这也正是她想要的,各自安好罢!
同样应验了裴之涣的那句话:
若你离开京都,那你便是他心头永远无法解开的结,只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才能让他彻底死心,彻底放下。
果然,知子莫若父。
戴良玉见禾草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叨扰她,自顾到客堂找事情做,稍晚一点便离开了。
傍晚时分,魏秋又来了。
白天,他先是去了梨花院,才知道禾草搬离了,然后去了他大哥的院子,下人说出去了。他便守在魏泽的院中,等他回来。
好在没等多久,人就回了。
“大哥,姨娘怎么走了?”
魏泽不说话,径直进到屋里,魏秋跟在他的身后,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
“大哥,姨娘怎的走了?”
男人松开猞猁大氅,随手丢到弥勒榻上,仍是一声不言语。
“大哥!”魏秋急了。
魏泽转过头,看向他:“你去问她,问我作甚,她一心要走,我难道还拦着?”